劳动伴成长

时间： 2022-04-28 13:21     

武帆/绘

●张西安

父亲一生热爱劳动，像土地一样朴实。

父亲非常俭朴，一身洗得发白的黄军装，黝黑的脸上，一道道皱纹犹如刀刻，既立体又显刚毅。

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劳动中度过的。每到寒暑假、节假日，我都会跟着父亲母亲一起从事各种农业劳动。

记得有一年冬天，连队进行挖排碱渠大会战。还没有铁锨把高的我，跟着父亲母亲加入到挖排碱渠大会战中。

三四米深的排碱渠，父亲穿着胶筒靴在最底下的碱泥里，一铁锨一铁锨往上甩挖出的泥浆，母亲将父亲甩上来的泥浆接住往上甩，我站在排碱渠的最高处，再将泥浆往外甩。

就这样，接力一样地劳作，使排碱渠越来越深，碱水也越来越多，慢慢地形成了渠道，那泛着白沫的胶泥水，缓缓地向下游流去。

天色渐暗，母亲提前回去做饭了。我和父亲一直干到天黑透了才回家。

洗手吃饭时，我发现握铁锨的手满是血泡，筷子都快拿不住了。母亲赶忙用针燎火挑破血泡，给我缠上纱布。

母亲心疼得要命。父亲却露出一口白牙，笑呵呵地边吃边说：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，必先苦其心志，劳其筋骨嘛，这是在锻炼他的意志。”

“你看他又黑又瘦，还没铁锨高。累坏了，到时候都不长个了。”母亲心疼地说。

父亲说：“越劳动越结实，以后就是咱壮实的军垦二代。”

父亲总是用劳动的方式，来锻炼我的品质。春天去种树，夏天收麦子，秋天摘棉花，冬天积运肥。只要我一有空闲，父亲就带着我和他一起去干农活。

后来，父亲在连队当了连长，我家种的地少了。连队有修预制板渠道的、盖房子的、建设设施等建筑工地，父亲都让我去当小工，干重体力活。

因为父亲是连长，包工头想给我一些工钱。每每此时，父亲眼睛一瞪说：“我让儿子在你的工地干活，不是为了钱，就是为了让他养成吃苦耐劳的品质。”

我从小身体不好，加上营养不良，常常因为劳累，诱发低血糖，说晕倒就晕倒了。

从那以后，父亲对我的劳动锻炼有所减少。但是，力所能及的活儿，还是要干的，比如，养猪、养鸡、喂兔子、打猪草等活儿，一样也不会少。

记得有一次，我跟母亲割猪草，烈日下，汗流浃背地割了两大捆猪草。母亲背起一大捆走在前面，我背着一小捆走在后面。

走着走着，我忽然被脚下的狗狗秧（一种长着长藤的野草）绊了一跤，膝盖直接跪在了手中的镰刀上。

我“哎呀”一声。母亲转过身一看，也是惊慌失措。

看着膝盖上的皮像一张嘴一样绽开，露出白生生的膝盖骨，我一下晕了过去。

母亲扯下头巾，给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，把我背到了连队医务室。卫生员又是消毒，又是包扎……忙完后对母亲说：“没啥大事，幸亏没有伤到经脉和血管。以后还是要注意，严重了落下残疾可不得了。”

母亲含着眼泪，不住地点头。

多少年以后，回想起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劳动，我都觉得很值得，那段日子锻炼了我热爱劳动、不怕吃苦的品质。所有吃过的苦，都化作一种养分滋养着我的心灵，陪伴我健康成长。